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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研懷孕成潮流 已育女子就業(yè)優(yōu)

現場:求職時屢問“生孩子”問題,已育女生更受歡迎
近日,北青報記者探訪了一場北京某“985”高校組織的校園招聘會,近百家用人單位在此招賢納才。不少企業(yè)在掛出崗位要求時,頻頻亮出的“男生優(yōu)先”字樣讓到場的女研究生很是沮喪。
該女生走出來搖頭對著同伴說:“又石沉大海,進下一輪多半沒戲。”旁邊的人一邊安慰一邊詢問緣由。該女生稱:“剛在我前面的女生,面試官跟她聊了得有十多分鐘。我剛瞄到人家簡歷上標注著‘已婚已育’,面試官在簡歷上劃了一個勾,明顯感覺是已經有意向啊?!?
走了一圈北青報記者發(fā)現,優(yōu)先考慮“已婚已育”的女性成為不少中小企業(yè)在招聘女性求職者時的“潛規(guī)則”?!敖裉焓茄芯可鷮觯瑒傋叱鲂iT的學生臉皮薄,所以我們沒在招聘啟事的崗位要求里直接寫明‘已婚已育’,但社會招聘時,我們都會注明的?!币患移髽I(yè)的招聘人員直言不諱。
北青報記者隨機問起多名女生,她們均表示求職面試時,被問“你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?”幾乎成面試的“必要環(huán)節(jié)”?!皢栕罱囊?guī)劃是什么,最近要不要結婚這一類都還是比較含蓄的。前幾天,去參加一個民企面試還問起我將來是否會生‘二胎’,當時被弄得哭笑不得?!币晃徽谂抨牭墓媚镎f道。也有單身的女同學羨慕說:“我一位學姐讀研期間結婚生子,畢業(yè)時輕松求職,堪稱人生贏家,現在這樣的研究生媽媽例子也不少?!?
“找工作的時候被問到你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?我們應該怎么回答呢?” 這是近日在北航的職業(yè)規(guī)劃講座上,一名女生的提問,近百位女生紛紛點頭贊同,表示“都曾遭遇過棘手的問題”。 身為資深企業(yè)培訓師的嘉賓劉治敏向北青報記者坦言,6場巡回講座,每一所高校都有女生問起“生孩子”的問題?!岸ⅰ闭咭泊林胁簧俅髮W生的心事,甚至有講座現場開啟了互動留言墻進行版聊,“生育這件事頻繁被大家問起,這其實體現出女性群體的普遍焦慮?!?
企業(yè):女性產假和保險成硬成本
北青報記者另從企業(yè)的人力資源主管部門了解到,每年求職季時,企業(yè)收到不少女研究生的求職履歷表,均在醒目位置填上“已婚已育”。這似乎已成為女研究生心目中增加求職競爭力的重要砝碼,受訪的“研究生媽媽”們也承認自己求職時會將“已婚已育”特別標注,一位人力資源管理者接受采訪時談到:“相對未婚未育的女生,她們該會更有優(yōu)勢,但如果僅僅為了就業(yè)機會而提前生孩子,并不值得提倡?!?
“從用人成本的角度上講,我們的確更傾向于男性應聘者,女性產假、保險是實實在在的硬成本。”一家光電企業(yè)的招聘人員給北青報記者算了一筆賬,女研究生走出學校已經二十四五歲,進入單位一兩年,肯定要面臨成家和生育的問題。單位為此承擔每個女性的生育成本至少在數萬元?!岸ⅰ闭叻砰_后,有的女生會選擇生兩個孩子,如果家庭條件還可以,她們會考慮辭職在家?guī)Ш⒆??!斑@對企業(yè)來說是不小的損失。從這個角度我們當然更愿意要男生。”
調查:高?!把芯可鷭寢尅痹絹碓狡毡?/strong>
北青報記者在隨后的采訪中了解到,招聘會上女生們所提的“研究生媽媽”在高校中越來越普遍,這種“先生孩子后求職”的做法得到不少女研究生的認可。多名文科女研究生表示,如果能有合適的結婚對象,個人也不會排斥碩士階段結婚生子,身邊也有這樣的同學和朋友。
一位在京重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的團委老師透露,最近這些年該院研究生階段每個年級都有一兩個女生懷孕生子,每年平均下來十幾個人,而今年備孕的女生更多?!耙郧笆桥┦肯鄬Χ?,現在這幾年女碩士甚至本科生,也有在求學階段結婚生子的了?!?
北師大校醫(yī)院的某負責人告訴北青報記者:“在校結婚生子的研究生大致是穩(wěn)中有升,在校研究生被納入到學校的計生工作中。每個研究生入學時都要填寫婚育情況的表,方便統(tǒng)計和管理?!?
自2009年9月1日起,教育部頒布的《普通高等學校管理規(guī)定》,刪除舊規(guī)定中“在校期間擅自結婚而未辦理退學手續(xù)的學生,作退學處理”的內容,對學生能否結婚不再作特殊規(guī)定,大學生可以自由婚戀。
北青報記者了解到,在校生子,一方面是女生考慮求職壓力,想在就業(yè)前處理好個人事情;另一方面不少女生本來是社會考生,入學前已經結婚。“我跟老公已經買房,研一時結婚就有懷孩子的打算。趁著在校階段生完孩子再入職,應該是不錯的決定?!眮碜躁兾鞯难腥龑W生小文(化名)說:“研一結束的暑假懷孕,等把孩子生下來趕上畢業(yè)開題和答辯,時間雖然緊但也恰好。”
沒生育險面臨課業(yè)和經濟雙重壓力
雖然已育的媽媽更好找工作,但現實中高校內產子對女生還是有很多實際困難。沒有收入來源的在校生要撫養(yǎng)孩子,首先要面臨經濟上的挑戰(zhàn)。
北青報記者咨詢了北京市人力社保局12333熱線和高校的相關部門,目前北京的高校學生公費醫(yī)療并不包含生育保險,非高校集體戶口的外地已婚學生要辦《生育服務證》,需回到戶口所在地。
這意味著,生孩子的醫(yī)療報銷、給孩子上戶口都要來回折騰。一位懷孕7個月的女碩士接受采訪時說:“養(yǎng)孩子沒有經濟基礎肯定是不行的。尤其是在北京這種大城市,所以我會選擇回老家養(yǎng)胎生子,家里可以幫忙負擔些?!?
其次另一個現實問題是,在校生孩子學習和養(yǎng)育能否兼顧?北京各高校實行的是學分制教學管理,一般3至4年的學業(yè)可以最晚6年甚至8年修完,學生可以通過申請休學的方式休產假。
今年剛拿到文學博士學位的小杉(化名)花了6年時間,終于拿到了博士學位?!捌陂g生了女兒,女兒身體比較弱,老是生病,老公也是忙于工作。既有經濟壓力,又有學業(yè)壓力,我一邊喂奶,一邊看書,個中辛苦別人無法體會?!币郧坝X得有公婆幫忙帶孩子會很輕松,“但是發(fā)現自己干什么都不在狀態(tài),畢業(yè)論文一拖再拖,最后只能延期畢業(yè)。”
還有受訪者表示,自己將懷孕的消息告訴導師時,導師當時就“冒大火了”,但她非常理解老師的“憤怒”,“來學校深造,老師希望還是以學業(yè)為重,希望你能多讀書多鉆研。一旦懷孕生孩子畢竟會耗上小一年的時間,學術上該怎么要求學生?這其實是對整個科研和教學管理都提出了挑戰(zhàn)?!?
聲音:政府應采取傾斜政策激勵雇主聘用女性
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曾做過的一項研究表明,一些用人單位因擔心女職工生“二孩”帶來用工成本增加,在招聘過程中拒不招聘或錄用女性。
課題組對北京、河北、山東的應屆本科畢業(yè)生調研發(fā)現,女大學生在求職應聘中,被問及是否獨生子女或生育“二孩”的比例達到58.48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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